那里已然隐约可见一个白色图案。
陈半鲤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冲入了识海,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。
大堂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风,楚流渊已经出现在白数面前。他看着软倒在地上的青衣少年,旋即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白数。他没有说话,但白数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“他似乎从连青那里得到了什么秘法,能把他的境界提一个大境界,我不清楚这秘法的具体情况,只能先把他打昏。”
楚流渊听后没有再作表示。但随后他皱起眉来,眉眼间的那抹寒意重新旺盛,他盯着白数,缓缓道。
“我不管你们在计划什么,我不在乎,但我只有一个要求,不准把他牵连进去。”
“就因为他是你姐姐的儿子?”
“不错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他是谁的儿子,那你觉得他有可能置身事外吗?”
白数的反问让楚流渊短暂沉默。
“就算你把他绑在你的竹屋里,像你一样几十年足不出户,你觉得他就能躲开那些事情了吗?那是他的因果,从他生下来就注定要由他来承受,他是躲不开的。”
楚流渊却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神色缓和下来,反而墨眉一挑,脸上怒意愈发明显,他怒喝道:“那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承受那些因果!他只是个孩子,他才十六岁!”
白数沉默了下来。他看向昏迷中的陈半鲤的脸,这张脸他很熟悉,从陈半鲤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开始看了,甚至陈半鲤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。此时少年清秀的容貌被揉成了一团,眉头紧锁,好像在经受着剧烈的痛苦。
是了,他还没有十七岁。
自己如他一般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呢?
好像还在和大兄赌气离家出走。
思及此处他轻轻一笑,摇了摇头。
“陈半鲤必须先交给我。”
听着楚流渊冷意森然的宣告,他微笑道:“好。”
楚流渊冷冷看了他一眼,大袖一挥,陈半鲤被卷到了他的背上,他扶了扶自己外甥的身体,随后没有再说一句话,转身,走出了大门。
白数站在原地,静静看着两人远去。
夜色已至。
“听说你杀了那十几个魔族年轻强者?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不就定魂初境修为吗,怎么做到的?”
“其实是定魂中境。”
宽敞的马车里,陈半鲤躺在为他准备的洁白被褥上,睁着眼看着刻着细密花纹的天花板。他的旁边,坐着先前去请他接受调查的两人之一,名叫楚开。楚开很是聒噪,即使陈半鲤天天要死不活地躺在马车里,一副眼皮都不想动的惫懒模样,他却仍然天天来找陈半鲤说话,鉴于他是楚流渊安排照顾陈半鲤的人,陈半鲤也不好向自己舅舅说什么,只能任由这厮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挥之不去。
陈半鲤终于受不了,他问道:“我记得当时不是还有个人负责问我话的吗?他人呢?”
“哦,他叫楚心,他是家主的心腹,负责帮他处理一些日常事务,应该是没空过来的。不过你迟早都是要见他的。”
陈半鲤第一时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。接着他念叨着两人的名字,很快发现了不对。
“你们是兄弟吗?”
楚开挠了挠头道:“不是,我俩是家主从外面捡来的,他给我们起的名字。”
楚开?楚心?
开开心心?
陈半鲤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