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,这,这……”
男子哪里耐烦等车夫结巴回话,冲手下几个兵士一抬下巴:“将苏家小姐请出来吧!”
立刻有兵士上前,欲掀车帘。
车夫惊地急忙上前阻拦:“官爷,使不得,使不得!”
兵士将扑过来的车夫旁边一挥:“我等办事要你啰嗦!”
车夫被挥在一旁,车帘一掀,还未看清里面的人,“啊”地一声,捂着鼻子急急倒退。
“怎么回事?”领头的男子喝问一声。
“张校尉,里面,里面……”兵士撤了鼻子上的手,指着马车,“里面味道很怪。”
张校尉冷喝一声:“什么味道很怪?”
拨马上前,手中的长戟将车帘一挑,饶是隔了几步,仍旧闻到一股刺鼻子呛味。
战场上经过的人,极度敏
感,立刻将马后撤,转而喝问车夫:“里面什么味道?”
“大人!”车夫改了称呼,急忙作揖,“我家姨娘身上发疾,恐有传染,故而施了药在车里。”
张校尉盯着车夫,大约有一刻钟,盯得车夫几乎冒了汗的时候,忽然喝了一声:“撒谎!”
车夫吓得一哆嗦,扑通跪在地上,指天发誓一般:“小人哪敢欺骗大人,昨天夜里,我家老爷在库房被小姐不小心施了药,姨娘赶过去,一时不察,受了些许药物,一早起来,浑身生疹,恐有传染,故而避了人急着上山。大人明察!”
“你说你家小姐对你家老爷施了药?你家小姐现在何处?”
“小姐就在我家府中,榻前伺候我家老爷!”
张校尉冷笑道:“你打量我是三岁小儿,任你欺哄吗?”
手中长戟冲车夫一指,差一寸就碰了车夫的鼻子。
车夫吓得叩头不止:“大人饶命!小人说的句句实话,不信可到苏府一查!”
张校尉盯了车夫良久,实在看不出有作伪的嫌疑,扫眼瞥见旁边带过来的赌博男子,将长戟往他那边一指:“你,去把车帘掀开!”
赌博男子吓了一跳,立刻萎缩向后,战战兢兢:“大人,若真是传染病,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幼子……求大人开恩!”
张校尉冷笑一声:“惜命的时候倒想起老母幼子来了,赌钱的时候为何没有想及一二?想活命,去掀开车帘!”
长戟一挥,戟尖过处,一片头发落地。
赌博男子吓得软了腿,连滚带爬地到了车前,哆哆嗦嗦伸手掀了车帘。
已带着退开几步的张校尉看过去,车厢里面空荡荡只在角落靠车厢蜷着一个病恹恹状若虚弱的妇人,蜡黄的脸色,尽量离得远,仍能看清脸上星星点点起的不知什么的红疹一片,甚是吓
人。
车厢里面布置简单,一目了然,想是绝对不可能。
赌博男子掀着车帘,扫到车里的人阴恻恻扫过来的目光,看着那一脸的红疹斑斓,忽觉脸一凉,手上一痒,手一松,掉了车帘,下意识地拿手往脸上蹭了蹭。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,竟然觉得脸上奇痒无比,一时间像个猴子一样,东抓西挠,竟是停不了手。
张校尉看在眼里,眉头一皱,忽然对手下的兵士一扬手:“走!”
扔下赌博男了,竟是驱马走了。
赌博男子又急又怕,惊恐地问车夫:“你家姨娘这是什么传染病?是不是我被着了病?”
车夫生怕对方沾到自己的样子,急忙往马车边走,一边走边说道:“你不放心最好找大夫瞧一瞧!”
说完上了马车,对车里说道:“姨娘,咱们这便上山上!”
一挥马鞭,拐往上山的山路。
山路陡峭,马车并不快,走了一时,前后无人,车夫压着声音问车里:“姨娘,咱们真要上山等小姐么?”
车里传来苗姨娘的声音:“苏家这位小姐鬼着呢。你以为她肯相信咱们吗?恐怕巴不得脱了咱们的视线,怎么会肯乖乖回来找我们?”
“那方才……”
“三皇子要咱们务必护他们的安全。刚才情况紧急,要引开追兵,不得已放他们走。不过,她担心苏老爷倒是真心的担心。说不得这一日半日她会留在苏府附近,打探苏老爷的消息。我们且在附近慢慢找便是。”
“可是苏老爷这一日两日便会押回都城吧?她难道会跟着押解的车队?”
“毕竟是个小姑娘,她哪那么大能耐能跟住车队?不过会想办法跟着上都城是一定的。咱们且在此地呆一几日,二皇子、大皇子想必也留了人在此地。果真寻不见人,只好返回都城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