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秦贞在京城自然就臭名昭著,即便秦怀安想让她在府中多留些时日,现下只怕也没那个勇气。
毕竟三人成虎,唾沫星子淹死人,他身为朝廷命官,能经受得住全城百姓的指指点点么?
吃罢中饭,秦怀安便找了借口将秦珂带到书房,说有些事要单独与她谈。
得知秦怀安对王氏的态度有了转变,秦珂面对他时亦能平心静气许多。秦怀安急于求子的心她理解,只要他不再冷落王氏,她便可以不与他计较前世那些事。
“听说你过些日子又要同赫连将军回西南了?”
秦怀安坐在书桌之后,又手扶在案上朝秦珂问道。
他虽年近半百,但平日烦心事儿少,又精于养生,所以面容看上去并不显老,白皙面容上留了一缕半长的须,倒有几分美髯公的意味。
秦珂立于桌前,闻言点头道:“是的,父亲可是有事要嘱咐?”
秦怀安摇了摇头,沉吟片刻道:“你上次写信回来问我可有关于毒物方面的医书,我最近在京城搜罗了些,你拿去看看可用得着。”
他边说边抬手从书桌旁边的架子上拿下几本书来,极为认真地挪到秦珂面前的
桌子上。
秦珂微微诧异,抬手随意翻了翻,便见里面有两本是她往日从未见过的孤本。书的扉页残破,内页泛黄,有些边角甚至因为年岁太过深远而遭虫蛀。
她微微瞪大眼睛,看向秦怀安道:“这些书父亲可是从黑市买的?应当价值不菲吧。”
秦怀安咳了一声。他身为朝廷官员,按理是不能参与这些不正当交易的,但秦珂既写信问到他,赫连钦又在他面前对秦珂百般夸奖,他亦不好无动于衷。
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你既然肯学医,又能帮赫连将军的忙,便在西南尽心尽力辅佐他吧,平日要什么缺什么,都可以写信告诉我,我能帮的定然帮你做到。”
秦珂微微一愣,心绪禁不住有些翻涌。
她前世一直以为秦怀安对她不喜,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肯出面帮她,竟不是这样的!
对面秦怀安也有些不自在。
他与这个大女儿向来生疏,一是因为她往日性情顽劣,不肯听人教导,二也是因为他往日冷落王氏,将她和秦珂推得越来越远。
万没想到,自从秦珂嫁到国公府后,竟像变了个人似的,不仅肯学医了,还在西南给赫连钦解决了
一次又一次难题,甚至能利用习得的药理来造福西南百姓。
实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!
想到这,他又蹙了蹙眉向秦珂道:“你在信中一再提起毒药,莫不是西南毒物甚多?上回寄去的那些医书,还用得上么?”
秦珂回过神来,连忙点头道:“父亲将这些年的藏品尽数给女儿寄去,自然派上了大用场,只是女儿还有一事不明,想向父亲请教。”
秦怀安蹙眉:“你说。”
“父亲行医多年,不知可曾听说过一种奇毒,用在人身上后会导致性情大变,暴虐无常,只有杀戮方可缓解。此毒初时每隔几个月发作一次,待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,中毒之人亦会彻底失去理智,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,直到最后油尽灯枯暴毙而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