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妃却没看到，景阳宫宫门口，一道明黄色身影不知何时站立。
看着树下独自站立的佟妃，玄烨一时不由有些痴了。
明明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多的人，但周身气息都似乎添了一丝愁苦。
好像……
好像多年前，自己初见南菱之时，便也是这般情景。
自己竟是从未发现，这位骄纵名声在外的表妹，也有如此模样？
“奴婢给皇上请安，皇上吉祥。”
一句突如其来的声音，将两人的思绪唤回。
玄烨摆手免了礼，便跨过门槛，朝着佟妃而来。
佟妃则是转首看向玄烨，面上撑起一丝笑意，屈膝跪下“臣妾请皇上安。”
玄烨大步走来，朝佟妃伸出手“表妹何须如此客气？”
佟妃伸手握住对方，借力起身“礼不可废，皇上愿意体恤臣妾，是臣妾的福气，臣妾自然也不可过分骄纵。”
玄烨不欲在此事上多言，牵着佟妃的手往正殿去，边走边道“你身边侍女来报，说是景阳宫出了事，兆佳氏还被人下了药，到底是什么情况？”
“皇上恕罪，臣妾还未来得及查问，只问了太医，兆佳氏是被人下了红花，虽然平安生下了孩子，但她的身子却是彻底废了，往后再没有有孕的可能了。”
佟妃说此话时，不免带上了一丝悲怆。
但玄烨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
点了点头“听说是生了个小公主？”
佟妃知道对方心中所想。
庶妃算什么，皇帝自然是不会在意的。
重要的是孩子有没有问题。
后宫的女人，便是如此可悲了。
没有过分在意玄烨的态度，佟妃跟着回道“兆佳氏是生完了孩子，才被下了药，并不曾影响到小公主，公主身子康健，皇上不必担心。”
“嗯。”
玄烨应了一声，进门便看到桌上没有动弹的菜，再次转首道“表妹还未用膳？”
“是，想着兆佳氏突逢此灾，臣妾便没了用膳的心思了。”
“哎，你放心，这事儿朕会让梁九功亲自去查，总归会给兆佳氏一个公道，只是你的身子为重，不用膳却是不行的，朕瞧着，这倒是像乌雅氏做的菜，不如朕陪表妹先用了午膳？”
佟妃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厌烦，但到底眼前之人乃是大清之主，自己，自家的家族，都得靠着对方的‘恩典’过活。
且从另一方面讲，佟妃对玄烨的反应也算是有些了解。
一个不得宠的嫔妃，便是生下了孩子又如何。
更何况，兆佳氏是一个只承宠一夜，便再没有见过玄烨一面的人？
对玄烨这样的三宫六院来说，便说是个陌生人也不为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