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令韩五石和李济初担任自己的旗牌官,持着公文去东莱各县,传达洪景来的命令。
三日内东莱所有的一等户和二等户都要到富山浦报道!
一直守在官厅外的承差中人们一头雾水,这是什么意思?总不会是要当面看着他们这些承差的去敲诈勒索富户吧。这未免也太那啥了,大家又不会黑吃黑吞了你该得的银子,至于吗?
洪景来知道他们会疑惑,也不着急,先晾他们两天,一概挡驾不见。
第三日一早,洪景来突然传见,那一帮承差中人手忙脚乱往官厅赶。沿途全都是从东莱赶来的农民,或老或少,或高或矮,只是见到这些人往官厅赶去有一些莫名的神色。
“大人让你们举一个能做主的进来回话!”李禧著站在台阶上把人喝住。
这十几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知道这是演哪一出。最后还是那个富态男子整了整衣帽,跟着李禧著进衙门。
等进入花厅,发现洪景来居然已经在一个人喝茶。
“拜见大人,小的给大人请安!”
“起来吧!坐下答话。”洪景来今天心情其实不错。
“这……小的……”那男子有些迟疑。
“无事,此处没有别人。”
“那小的冒犯了。”
“你叫什么?办差多少年了?”
“小的叫朴贤瑜,办差十一年了。”他屁股只有一半落在椅子上,并没有坐实。
这名字也有点儿意思,朴咸鱼(大佬自己要求,我能咋办,摊手。),叫啥不好,也是想着了,居然叫咸鱼。不过这名字属实吉利了,这年头顿顿咸鱼,可是富贵人家。
“现下呢,先不谈办差的事。本官问你,这样一个大水梨在东莱值多少钱?”说罢,洪景来托起一个有五六两重的水梨。
梨子是刚摘下来的,洗的干干净净,透着那么一股子水灵!
“一文不值。”朴贤瑜据实以答。
在水梨产区的东莱,家家户户都有梨树,现在又是水梨成熟的时节。一筐五六十斤梨子可能也就值十几个钱。如果逢上水梨丰收,那就更不值钱了。
“哈哈哈哈,确实是一文不值。那如果这枚梨现在在汉阳呢?”
“那价贵十倍,每枚便可值一钱!”
“正是如此!不过本官知道,若将东莱的梨运往汉阳,这生意却是十足的赔本的买卖。”洪景来把梨子放下,挥挥手示意疑惑的朴贤瑜稍等。
东莱距离汉阳足有千里之遥,运送水梨这种大宗货物,不提运输成本,即使走水路也要好几天。这也就罢了,到了汉江,还要停下,换京商的船才能运到汉阳去。谁叫只有京商的船能走汉江水道。
前后起码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汉阳城,大夏天,不是冷链保鲜运输。没有任何保鲜手段,置于空气中的水梨。从树上摘下来就开始它腐化败坏的进程,等到了汉阳,一百个梨烂一百个,一个也存不了。
就算汉阳价贵十倍又有什么意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