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他夜夜来,李燕宁拒过两次,但大多数时候都准他进去,他一进去,就会待到第二日天明才会出来。
他重获李燕宁的欢心,谢容真见了他也不再躲,反而鼓励他:“王爷才发落了你,总不好转头就打自己的脸,如今她肯让你近身服侍,那你离开花房、畅行主院,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她凑近他悄悄说:“那个公仪笙,你无需担忧,他是要进宫的,不可能进王府,王爷已经清醒了。
你看这些日子公仪笙在各大宴会上大出风头,王爷足不出户,根本不去见他。”
昭明面色沉静,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,他轻声问:“是吗?”
“当然是!”谢容真拍拍他的肩膀,“加油!”
话还未落,她就像被烫着似地快速收回手,冲昭明身后喊:“王爷。”
昭明回过头去,见李燕宁身后跟着好几个黑衣人,其中就有炳九,她走到他们面前,问谢容真:“你这样闲?”
谢容真:“那什么……我就是路过,遇到昭明闲聊两句。”
李燕宁不说话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就是这样,也一贯让人害怕。
昭明在外从头到脚都得裹起来,戴了面纱还不够,还得用珍珠压起来,以防被风吹开。
李燕宁对昭明的奇特的占有欲,估计只有她自己还没发现。
谢容真撇撇嘴,又补充道:“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,真的。”
李燕宁看了她一眼,“闲的话,就跟我一起去做事,不要一天想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她带着人继续往前走,谢容真窝窝囊囊跟在最后。
昭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也跟了上去。
他站在书房外头,听不到屋内声音的距离,静静站到天黑下来,书房门开了,那群人从里头出来。
他们往外走,一个一个都跟他打过招呼,昭明也一一颔首示意,等到炳九走过他的身边,他拉住他的手,低声问:“你还在做从前的差事?”
炳九没回答,但他的表情已经替他回答了。
昭明松了手,“没事儿,我就问问,你走吧。”
李燕宁也出来了,她停在门口,“昭明。”
昭明脸上扬起笑容,朝她走过去。
人都走完了,院子里除了远处几个下人,就只有他们两个,李燕宁伸手揽住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。
他的心跳很稳,能让她静下来。
“昭明。”她又叫他。
“我在。”
他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李燕宁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,透过他的肩膀去看暗沉的天空。
那一年在周国,他第一次这样抱着她,她也是这样,抬起头去,天空被框在四四方方的高墙里,小小一块,她抱着昭明,像疲惫的鸟儿抱着唯一一根可以栖息的树枝。
这些天他在她的身边,她又可以好好睡觉了。
他好像,比她以为的,要重要一些。
她问:“你方才和炳九在说些什么?”
“寒暄罢了,”昭明说,“主子也知道,我们甚少能见面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李燕宁抬起手,去摸他的耳朵,凉凉的。
“说谎也不耳红啊。”
她用力捏了捏他的耳朵,“坏小狗。”